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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篇章为人物自述)

我是个残次品。

生来,我便与其他的孩子们不同。他们带给这个世界的是喧嚣与泪水,而我却只能无声地哭。

那是很久以前了吧,我的记忆也很朦胧了。爸爸和妈妈一直在幼小的我面前努力着,想让我开口,想让我叫他们一声“爸爸”,一声“妈妈”。

我顺着他们的意愿,努力地去张开嘴,撕扯着自己的声带,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声。

多么难听啊。像是抹布划过桌子发出的那难听的摩擦声,如此支离破碎的声音。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嗓子生来就是如此的残缺?为什么天意如此不公?

……我只是想要和正常人一样。

然而,这是办不到的吧。

毕竟,我只是个“残次品”啊。

在学校里,我甚至都不敢尝试着在除了吃饭以外的时间里张嘴。

……我很害怕,我那嘶哑的声音会让我的同学们以为我是个怪物。

好吧,托了我不敢开口的福,我在班上没有任何朋友。我也理解他们。能和其他人用声音来进行交流,谁还等我来慢吞吞的写字呢?

我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去和他们聊天,但他们往往耐不住性子等我一笔一笔地将想说的话写下来。

但是,就算是孤单一人也不要紧,就算没有人来陪我聊聊天也不要紧。

毕竟我还有一个虽然破旧,却温暖的家,以及偶尔会有些小摩擦,却依然疼爱我的家人。

爸爸总是会在校门口等着我六点钟准时放学。妈妈也总是会早早的做好饭菜,笑着欢迎我回家。我们一家人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看电视,吃吃饭,这是我一天当中最幸福的时刻……也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因为,在这个时候,我是被爱着的啊。被爸爸妈妈夹在中间,很暖和。

妈妈喜欢看肥皂剧,我也喜欢看。爸爸虽然明面上是陪着我们一起在看的,其实背地里不知道偷偷摸了几次手机。

我看爸爸那一副做贼似的样子,也就一笑了之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我理解的。

像我,最喜欢的就是星星。要说理由的话?那就得从很久以前开始说起了。

……记得那是我上小学一年级的事了吧。那会,我踏进香樟小学也不过三四个月而已。

“小羽小羽!今天是冬至唉!我们一起去看星星吧!”

一放学,爸爸就兴奋地抓住了我的小手,兴高采烈地说道。

——看星星?那不是每天晚上都能看到的吗?为什么要专门挑今天呢?冬至是什么?好吃的吗?为什么今天的星星会特殊点呢?

一系列的疑问在我尚且稚嫩的小脑袋中生根发芽。

爸爸见我一脸茫然的样子,自己也呆了好一会儿,可能是在想我会想说什么吧。然后,他耐心地俯下身子来,给我解释道:“今天呀,星星特别漂亮。不过咱们得出趟门。从咱们家直接看星星可就没那么美了呀。”

是吗?从不同的地方眺望星空……景色会不一样吗?

怀抱着满满的期待,我和爸爸回到了家。妈妈和以往一样守在家里,烧好了菜,等着我们回去。

“星愿,今天咱们一家子出去玩玩呗?”

“什么好日子呀,看把你得意的。说吧,想去哪?”

“嘿嘿,你猜?”爸爸调皮地做了个鬼脸。

“好你个白远鹰,皮痒了是吧?说不说?”妈妈佯怒道。

“唉呀,开个玩笑,别生气嘛。今天可是……”

“冬至?”爸爸话还没说完,妈妈便打断了他。

“你瞧你这不是知道嘛!对了,就是冬至!咱们今儿去观星台逛逛,带小羽去看看真正的星空!”

“好呀。不过,咱得先吃完饭。小羽还小呢,经不起这折腾。”妈妈笑道。

于是乎,我们一家人就在吃完晚饭之后骑着自行车出门了。我注意到,爸爸出门的时候还揣了一本本子在怀里。

我坐在爸爸的自行车的后座,妈妈一个人一辆。路上,妈妈抱怨道:“唉,为什么咱们不能买房子买到鸫湖小区呢?那里离公园近啊,出门就是。看咱们还得骑个五六公里过去,麻烦死了。”

“那你可得好好打拼打拼了,哈哈。”爸爸的笑声让自行车都有点抖了。我有些怕自己摔下去,不由得抱紧了爸爸那宽大的后背。爸爸的身体一颤,却也没说些什么。只不过,在接下来的路上,爸爸倒是很少开口了。

妈妈闻言也只是一笑,回了句:“我打拼?那本宫要你还有何用?”

“你是南宫,不是本宫。”爸爸幽幽地回怼道。

……

转眼间,我们已经来到了蓼山山脚。我看着这恍若通天的阶梯,双腿不自觉地软了起来——爬不了,不管怎么想都不可能爬的上去吧!

然而,我还是做到了。尽管累,但却值得。汗水从我的额头间往下滑落,在我的眼前映射着漫天繁星。星光照在其上,将那透明的露水染的恍若花海一隅。

多美啊……一圈圈渐变的蓝色光晕从那道横劈在夜幕中央的银河挥发,囊括了千万颗一点一点,一点一点眨着眼睛的繁星。夜的边缘停在了远处的墨山顶上,万家灯火闪烁,与留在天上的繁星相呼应,仿若一颗颗暖色的星星。我就站在它们中间。往上,是冷调;往下,就是暖调。

这是一幅画吗?

这是一场梦吗?

爸爸和妈妈站在一旁,和许多陌生的叔叔,阿姨们一样,都是一声不吭地欣赏着这番幻景。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一个不认识的叔叔打破了这份宁静。周围的人们也偶有几声应和,但并不显得嘈杂。反而在晚风的衬托下,这些声音还给此景平添了几分韵味。

当时的我并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我只是单纯的觉得,很应景。

我的目光扫过周围的游人,最终又停留在了爸爸的身上。

爸爸并没有注意到我在看他。他静静地拿出了那本他出门时带出来的那本小本子,又从大衣兜里掏出来了一支银色的钢笔,刷刷地在上面写起了字。

爸爸会写些什么呢?我有些好奇,却也并未凑过去。不出意外的话,是又在编故事了吧?爸爸喜欢编故事,这我是知道的。这么突然地凑过去,会打扰到他的。

不过……那支钢笔,好漂亮呀,我第一次见爸爸用。银色的,上面点了很多白色的小点点,散发着银色的光辉,就像一长条璀璨的银河,镶嵌着很多星星一样。

小说《群星知愿》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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