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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把我和季有氧分一组嘛!”

夏桃愤愤看着夏梦,很不满意她要把季悠阳和他们三个绑在一组的决定,“我和这个讨厌鬼那么不对付!”

“我还没嫌你呢,大小姐。”季悠阳双手插兜,懒懒地半抬着眼皮,“不是你害的我得回去换裤子,错过了选人分组的时间?”

“别说了,”贺暻禧推了推季悠阳,“你先招惹人家的。”

季悠阳努嘴,“你帮谁啊?我和你睡一屋呢。”

夏梦不耐烦地大力拍掌,把一群看戏的少年的注意力吸引回来,“好了都别吵了!就这样了!本来因为你们的打闹导致大家早上玩的时间要减少,不知道愧疚就算了,还挑?”

烈日当空,还想拌嘴的俩冤家不约而同地收声回望站在太阳底下,汗流浃背却用炙热的眼神看八卦的少年们。

“对不起大家。”夏桃很是诚恳地低下头。

“对不起大家。”季悠阳有样学样。

“请大家原谅我,别原谅他。”夏桃头也不抬。

“请大家原谅我,别原谅她。”季悠阳又学。

夏梦翻了一个大白眼,深呼吸一口,把两人推开便开始整队伍,“谁都别原谅他俩!”她恶狠狠地说。

-

船轻轻摇晃,行在湖的中心,不远处有少年歌唱,唱小时候听过的童谣,在日光下,他们的倒影清晰地印在水面上,欢快的气氛满溢。

夏桃和季悠阳都放下了浆,任他们的小船在湖上飘荡。

他们刚结束一场不大不小的争吵,不知道是划船消耗了他们的精力,还是吵架,总之两人都精疲力尽了,此刻默契地沉默着,一个拧着眉喝水,一个抱着胸,脑袋撇向一边,聚精会神地盯着虚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干嘛又叫我季有氧?”

季悠阳似乎整理好了思绪,又生出了斗嘴的干劲,“不是说跟我不熟?不熟你干嘛大庭广众之下叫别人外号。真没礼貌。”

“不是你先爆我的料?”夏桃翻白眼。

柳皎皎在这个能露出很多眼白的白眼中找到了一丝夏家血缘的相似点。

显然季悠阳也察觉到这点,他掩饰性地把目光飘向湖面,可惜他的酒窝太显眼,泄了他想抿住笑的努力。

“笑屁啊?”夏桃毫不客气地伸长腿踹他一脚。

她这一踢可卯足了劲用力,虽然季悠阳躲了过去,可承载着他们地船却没那么幸运,它结结实实地遭了这一击,接着在水上剧烈地摇晃起来,吓得一船人都暂时忘记了刚才的闹剧,瞪大了眼睛。

船离湖边有好长一段距离,要是在这里翻船,哪怕他们都穿了救生衣,都得扑哧扑哧游个10来分钟才能上岸,更别提他们其中或许有人不识水性。

意识到这点的少年们僵住了。

“没事没事,别慌,”柳皎皎先镇定下来,她伸开手臂把身边的季悠阳往下压,“把身子往后面靠,船能快点稳住。”

好一阵手忙脚乱。终于,重心的后移使得船稳定下来,心有余悸的少年们协力划起桨,快速把船靠了岸。

“这么快就回来了?”夏梦把脸从不知哪找来的报纸下露出了,“还没到时间呢。”

这和了夏桃的意,她正需要一个出气筒。

“都怪你!”她把报纸拽下来,扑到夏梦身上蹂躏她的脸颊肉,“都怪你都怪你!”

“干呃深莫事?呃又么左什摸事。(关我什么事?我又没做什么)。”

夏梦口齿不清地申冤。

季悠阳捡起她掉在地上的墨镜,戴到了自己脸上,“啧,梦姐真会享受啊。把我们丢到湖上,自己在这悠哉悠哉的,好不快活呢。”

“好看吗?”他转头问帮着救生员绑船绳的两人。

柳皎皎起身,竖了个大拇指。

“那归我了。”季悠阳满意地点头,他又转回身,翘了翘下巴,“没收了哈。”

“你干嘛拿我姐东西!”

“我的墨镜!”

姐妹俩异口同声地开口了。霎时间她们有了同仇敌忾的对象,从内讧状态转向一致对外。

柳皎皎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贺暻禧走到她身旁,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真有活力啊。”

又是这句话。

“你也不错。”柳皎皎说。

贺暻禧凝神望着她,“是吗。”半响,他回应,目光又投向打闹着的那仨人。

“你说我们下午要做什么呢?”他兀自转移了话题,“会和船有关系吗?”

“应该吧。这个小镇好像是以手工造船闻名的。”柳皎皎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这里手工造木船已经有百年的历史了,可惜在时代的变化下,这门手艺也渐渐要失传了。”

“如果真要学习造船还是很有意义的。”她总结。

贺暻禧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柳皎皎在他面前晃晃手臂。

回过神的贺暻禧有些用力地眨了下眼睛,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似乎为这样盯着她感到抱歉,“没什么……不过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搜索。坐巴士来的路上顺便就搜了一下。”

贺暻禧了然地点头,不说话了。

-

“我们皎皎真的料事如神。”夏桃抬头深吸一口气,用胳膊肘怼了怼季悠阳,“季有氧给我拿张纸巾。”

季悠阳放下木工锯,脱了一只手套,抽了张纸巾贴上夏桃额头,“大小姐,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哦。”虽然语气阴阳怪气,但手脚还算麻利,他给人擦了脸,又抽多了几张贴在她后颈上。

“还有人要纸巾不。”他环顾一圈。

柳皎皎本身不太容易出汗,她摇了摇头。

季悠阳见她不需要,又戴上了手套。

“怎么不问我?”贺暻禧有些无语地笑笑。

季悠阳瞥他一眼,“你就算了,”他埋头锯着一块坚硬地槐木,“你早上帮夏桃说话了。我很记仇的。”

“季悠阳帮他也擦擦。”夏桃发话。

如果人的内在情绪能显化,那么季悠阳头上将会顶着一个巨大的问号。

“凭什……”他不甘地开口,被夏桃赐予一记眼刀,只好抿着嘴又脱下手套,他的酒窝都填满了委屈。

可惜现实就是这样,在早上那场战争中,他寡不敌众,在和夏家姐妹花的攻击下,他只好甘拜下风,柳皎皎听说他赌输了3个小时的尊严,那最起码这个下午,他都得夹着尾巴做人了。

夏梦的这个团被分到了粗活,得负责揽拉锯,拉牵钻,夯灰这些工作。带他们的师傅乐呵呵地说出残忍的话,“你们这些小倒霉蛋干的活最累咯!”

两个小时过去,干到现在没有不腰酸背疼的。

夏令营里的大多都是14,5岁的城市少年,平日在家里甚至连家务活都做得少,竟没人叫苦不迭。

夏梦自知理亏,她今天的手气太烂,领队们抽签分工的时候就抽中了这个,她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便主动提出了晚上要给营里小孩加餐作补偿。

“为了炸鸡!”

她每每路过干活的团圆时,都喊着这样的口号为他们加油,但她就算是路过,也不敢离他们太近了,少年们嘴上虽不说,眼里的怨气还是怪吓人的。

还要这样一直干10天呢。这话夏梦还不敢告诉他们。

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甜枣巴掌,屡试不爽。夏梦给自己鼓劲,打通了离营地最近的炸鸡店的电话。

夏天,夜来得很晚,好在少年们不用干到天黑,4个小时后,他们总算可以歇息了。

“累吧?”师傅担了个板凳坐到他们中间。

“累得我想把手脚卸下来挂墙上了!”有个男孩瘫在地上,耍宝地打起滚来。

“哎呀哎呀,辛苦你们咯。”师傅爽朗地笑了,“也要谢谢你们哟,诶呀,年级轻轻的,不喊苦喊累,这么坚持,我真的很感动哟。”

也许是因为被长辈感谢了,少年们很是不好意思,忙说不辛苦。

“我知道,很辛苦的。”师傅笑着摆摆手。

围成一个圈的少年安静下来,静静听她说话。

“我们这个地方靠湖,我们吃湖,湖也会吃人,人命关天,船保护我们,我们需要船。

“我就是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学这门手艺的,刚开始的时候哟,不熟,经常把手划伤,诶呀,疼哦,又累,我就不愿意干了。

“所以我知道,知道这个有多辛苦。我们要靠船吃饭的,都知道做船的不容易,你们这些城里来的孩子,都是好心,愿意干这个。所以我要谢谢你们。

“村里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留在这里没前途,一生都吃湖的,他们觉得没意思,我懂的,唉……就是可惜这个手艺,保护我们祖祖辈辈的船,也要丢了哦……”

“不会丢的。”

少年的声音打破寂静。

贺暻禧的声音不大,却很坚定,他重复道:“不会丢的。

“师傅……您知道我们这个夏令营吗?我们这个营就是以帮扶宣传像手工造船这些非物质文化遗产,以及人与自然为主题创立的,您看,我们的年纪都不大,都是青少年,对您来说是小孩子,我们从这个营里学会这些知识,以后还会有很多像我们这样的孩子来学习这些手艺,世世代代,手艺会永久流传下去。

“这就是我们来这里的意义……为了不让自然从人的生活中抽离,不让珍贵的文化丢失。

“所以不会丢的……我们会记住,以后会有千千万万的人记住。保护我们的自然,和保护了世代人的船……哪一个都不会丢。”

“怎么这么会说话啊?”

忽地,夏梦的声音打破了安静,她提着几袋喷香的炸鸡走近。

“真是,怎么你比我还像我们公司的员工呢!”夏梦刚放下炸鸡,想拍拍贺暻禧的肩膀,却被如饿狼似的团员们扑倒,“哎呀慢点!没人跟你们抢好吧!”

可这群孩子的目标不是炸鸡,只是她。

夏梦抱抱这个,抱抱那个,好容易才脱身,又招呼师傅也来尝尝,明明才坐了两个小时来回的车,又走了十几分钟的路,却好似不知疲倦地在人群中来回忙碌着。

“……皎皎。”夏桃看着姐姐的方向,头轻轻靠在柳皎皎肩上。

“好像把城里的孩子放生到自然里……是个有点了不起的决定呢。”

小说《玻璃窗之心》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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