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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名为周凝,许家的妾室,许知意的生母。

她原是大理寺少卿周震平的嫡女,生活无忧无虑。父母康健,兄友弟恭,简直好不惬意。

可惜后来,一切都变了。

元宁初年,新皇登基急需巩固朝纲,立法扬威,又适逢北方粮食之危,民心不稳,朝野动荡。

当时光禄寺卿严值便提议清查官员,以示清正。苏达大将军则提议赈灾,以安抚民心。皇帝两相权衡后皆同意。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政改开始了。

内有动乱,外有豺狼。幸得苏达大将军力挽狂澜,才不至于丢失故土。

众多官员也拉帮结派,纷纷寻求倚杖。正如良禽择木而栖。

一时之间,无为而治自成一派,中庸自成一派,还有些摇头不定的中立派,亦有我行我素的清流派,周家便是其中一家。

周家是清流文官之家,不愿与其同流合污,亦不愿为了护自己周全而牺牲他人。

很快,便因无权无势被排挤陷害,所以被诬陷,最后落得个流放蛮荒之地的下场。

周凝因与许家早早缔结婚约,便逃过了流放这一劫。她本想着要随父亲母亲一同前往,但无奈家族拒不同意,于是只能草草地出嫁了。

但许家认为周家已经失势,实在难堪一家主母之位,便改纳为妾,转而娶了王家的嫡女王玉琴为妻。

刚开始,许高远对周凝还是以礼相待,但一段时间后,也不知是不是厌弃了,又抬了一个相貌出众的姨娘进门。

王玉琴膝下育有一双儿女。女儿许素素,如今和许知意一般年纪了,芳龄十六。男儿许钿,年方十二。

方氏,后来为老爷生育了女儿,取名许悠悠,现在是刚及笄的年纪了,出落得亭亭玉立,深得老爷的心。

元宁初年,早春时节。

许知意于杏花烟雨里出生,周凝十分欣喜,遂取闺名阿蕤。

她希望她的女儿能如草木峥嵘,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尽管前路漫漫也终究会灿灿。

元宁五年,早春时节。

新阳明媚的日晖倾斜而下,碧空澄净,一望无垠。

冬去春来,绿树掩映下黛瓦的院墙更显曲径通幽,汀兰苑里梨花缀满枝头,比之霜雪多了一份甜香。

周氏就坐在梨树下的桌子旁,手里翻着一卷书,一字一句地教着许知意诵读。

微风拂过花丛,满园氤氲。

“阿蕤,再读一遍。”周凝严肃地看了偷懒的许知意一眼。

“阿娘,我累了,能休息一会吗?我想吃阿娘做的梨花酥了。”

周凝闻言,粲然一笑,“乖,读完这篇,阿娘就让嬷嬷带你去摘花,我亲手做给你吃。”

“可是阿娘,这篇《千字文》对我来说太难懂了。”五岁的许知意眨巴着眼睛,对着周凝撒娇,她知道阿娘最受不了她这套。

“那阿娘带着你读可成?”

许知意的嘴角弯起了一个大大的弧度,得意地点了点头。

夜间,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许知意坐在厢房的桌旁吃着阿娘亲手做的梨花酥,笑得如春日的阳光,温暖明媚。

“阿娘,你的手艺真好,我明日、后日,大后日,以后的每一日都想吃。”说完还不忘舔了舔唇边的碎屑。

周凝用手轻轻弹了弹许知意的脑壳,轻柔道:“那阿娘教你做可好?”

“我不要,我就要吃阿娘做的。”

终究,这一年月雪模糊,许知意还没学会怎么做梨花酥,阿娘已经永远离开了她。周凝茶饭不思,日日忧思流放的亲人,丈夫又鲜少过问,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那一声温柔的“阿蕤”随着风渐渐远去了。

那个满眼含笑,嘴角弯弯,声音温柔的阿娘她再也见不到了。

许知意依旧记得阿娘温婉柔和的声音,记得她的谆谆教诲,记得她一字一句地教她识文断字。

阿娘说:世上女子本就不易,男子三岁启蒙,却要求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是迂腐的想法。

自少时起,许知意便由周凝偷偷亲自教导,四书五经,史书、工书等各种杂书均有涉猎,琴棋书画技艺虽不高超,但也算可以。既能写得一手工整的簪花小楷,还能绘得几幅意境深远的作品,又能作得几首不局限于闺阁小女的诗……

阿娘说:未有拿剑的本事,锋芒于人前尽不毕露。

自阿娘离开后,许知意便收敛性子。少时活泼好动又聪慧灵敏的她日渐谨慎小心,无时无刻不提着心肝生活。

只因她知道,无人能护她,也没人会护她。

思及此,许知意皱了皱眉头,不知不觉,枕头便湿了一大片。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但依稀是小了许多。

院子里开到极致绚烂的菊花却在这夜雨里孤独地凋零枯落,溅下一地残破的柔瓣。

许知意辗转反侧,睡得不甚安稳。

小说《苏苏图知意》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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