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喜欢她吗？
似乎是这样的。
可要我这样去告诉她，似乎又有些不妥。
我该如何回答她。
她又是以何种心情问出这样的问题。
我的脑中闪过了无数东西，关于她的或是不关于她的。
想来想去最后也只有一个字。
“嗯。”
她忽的一笑，笑容有些戏谑，我才发觉自己似乎在被她捉弄。
可她又伸手去抓住我的袖口，含情脉脉的看着我，说出了一句不像是从她口中说出的话。
“那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
“……”
夜空同我一起沉默着。
好久好久……
为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想不到。
她只静静陪着我站着，像人偶一样。
又是一阵不知何处吹起的风，像在提醒我一样。
她抖了一下，双手抱在一起，原地踏步了几下。
“愿意……”
她放下了抬起的脚，撇过头，好像毫不在意的说道。
“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情侣了。”
“哦。”
“那你先加我个微信。”
“好。”
“要进来坐下吗？”
“嗯。”
那是间小巧精致的屋子，屋内的物品摆放整齐，明明有很多东西，却不显得拥挤，看起来十分的整洁，如果是我，大概不会每天把家里打扫成这样。
她把我带到她的房间，隔壁的房间是个和她一起合租的女人。
她的房间更加狭小，除了一张床和一个柜子以外，只能勉强摆的下点小东西。
我们两个呆呆的坐在那张小床上，过了好久，她才开口。
“谢谢你。”
她盯着我，那双眼睛里似乎藏着永远皎洁的月亮，就这样盯着。
我开始接受，她难以捉摸的目光。
我没有回答。
我的脑中有个比世界毁灭更可怕的想法，像是伊甸园上酸涩诱人的禁果一样吸引着我的想法。
“我可以亲你吗？”
当我说出这句话时，像个犯下重罪的犯人一样。
我知道，对于我们来说这样做或许有些过早，但每次当她这样看着我时，我都想这么做。
“可以。”
她闭上眼睛，仰起头。
我慢慢的靠上去，贴紧她，闭上眼。我们的嘴唇轻轻的重叠在一起。
一秒，两秒，三秒。
似乎有些太久了，我慢慢退了回来，睁开眼睛。
她面颊潮红，我也是，我们只能尽量的不去看对方。
接吻的感觉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美妙，只感觉是触碰到了十分柔软的东西，像悬挂在天边的云一样，轻盈柔软。
接着是说不清的羞耻感。
“好像有点晚了，我还要回去上班。”
“嗯嗯。”
那一吻过后，直到离开时，我们都还没有直视对方的勇气。
故事朝着一个很奇怪的方向进行着。
我本就不善思考的脑子里住进了一个女人，从今后或许会变得更加愚钝。
今夜乱了心的人不止我一个，当我回来不久后，恰好的赶上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剧场。
秋风萧瑟细雨绵绵，洗涤着这座城市。
在那几颗高耸的梧桐树下，垃圾伴着落叶随风翻滚着。
一个抱着半瓶酒的女人，和一个满脸胡茬的男人。
她喝醉了，趴在那辆租来的电瓶车上，毛雨挂在那顶黄色的帽子上。
胡子男就坐在一旁，用四根手指挡着烟，一口一口的吸了起来。
雨越下越大，那女人已经开始昏昏沉沉。
“我送你回去吧。”
即使下着雨，在如此空荡的环境也还是能很清晰的听到他在说什么。
那女人只点点头，便埋下头。
胡子男驮着那个女骑手，走进了同一条街上的一家宾馆。
夜晚极其的宁静，除了滋滋的雨声和叮咚叮咚的外卖提示音，再听不到点其他什么声音。
许久也都没有见到谁的身影。
我打开手机，整夜她没给我发过一条消息。
我下意识的去探查，发现她的朋友圈和我一样空空如也。
我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发个表情包。
过了几分钟，她也回了个表情包。
那之后，又是更难以言说的东西。
“还没睡？”
“嗯。”
“在干嘛？”
“玩手机。”
“早点睡。”
“哦哦。”
我不解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只觉得她有中忽远忽近触不可及的感觉。
我很喜欢她，但我始终觉得我们不应该是这样的关系。
我们的进展，在这样的社会似乎是很常见的。
但偏偏对于我们来说，是不常见的。
下班，睡觉，梦里，起床，我发现我无时无刻不会想起她，我发觉越来越爱她了，也不知为什么。
以后我们每天都会这样见面的，可我还是心怀忐忑，我不知以何种方式去问候她。
当推开那扇门时，她看见我，轻盈的笑着，我突然如释重负。
我仍不知她笑容里的含义，但我总感觉很安心，在我夜晚煎熬内心之后，再见到她的笑容，真的很安心。
我不想理会这世界上的任何事，只要现在这样就好。
我总感觉自己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浑身上下说不出哪用上一股子使不完的劲。
反观和我一起的胡子男却略显颓废，今天他一直萎靡不振，只有来时冲我眨了眨眼。
虽然他打着瞌睡，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但还是能看出来他今天心情不错，笑意盈盈的。
他凑到我身旁，用手遮掩着，神神秘秘的跟我说。
“怎么样，不错吧？”
说完又挑了挑眉。
我没太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他又嬉皮笑脸的补充道。
“说不定你早晚对那小姑娘用的上的。”
我似懂非懂，但只凭他的神色和他说的话，就让我非常恼火。
他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转而继续站着打起瞌睡。
趁着九点她下班的时间，我借着抽烟的名义出去找她。
我们两个难得的能好好说说话，却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有太多想说的，多到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我什么也说不完。
她呢？
我不知她在想什么。
她只像以前一样抬着头用那双大眼睛呆呆的凝视着夜空。
她突然歪过头，靠在我的肩膀上，继续呆呆的向上望去。
那个在我看来恒久不变的夜空似乎在她的眼睛中被埋藏着无数的秘密。
那些秘密即使她每晚盯着天空，即便把那绚丽的夜空刻在她眼睛里，也永远找不到似的。
她永远痴迷夜空的行为，我就是这样理解的，我也宁愿是这样的，只要她不亲口打破这个猜想那么就是这样的。
她缓缓抬起头，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的跟我说。
“好像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什么都不一样。”
不知为什么，我不想再问下去。
我不完全理解，但我也有些明白，因为那种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我也在切身体会。
“这样，不也挺好的吗？”
我还是厚着脸皮说出了这句话，她依旧波澜不惊。
直到寒夜的风吹拂而过，她那双疑惑的眼睛才稍加收敛。
我一动不动，期待着她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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