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为什么带果果去做这个？再说，要做也是大伟跟果果做，为什么跟你做？”
叶彩虹镇定下来问。
计良才狡黠一笑，他又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说：“前几天我不参加了个老同学聚会嘛。我有个同学的儿子在做亲子鉴定，她特能显摆，一个劲说那些亲子鉴定的事，还让我们都给家里人做个鉴定，没准就有什么新奇事情发生呢？”
“那你为什么不跟大伟做鉴定，跟果果鉴定什么啊？”叶彩虹的气不打一处来，仿佛鉴定出来果果跟计良才不是爷孙关系这事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要做这个鉴定？
“大伟长得那样，不用鉴定我俩都是父子。”
叶彩虹简直被气笑了，“那你那意思是说果果看着不像大伟呗？”叶彩虹心里的另一个鄙夷是大伟要跟你一样，那我找了他可真是瞎了眼。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结果！”叶良才用手指弹了弹桌上的那张纸。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并没有对不起大伟。你尽可以告诉他！”
叶彩虹不打算再跟他纠缠这破烂事，起身提包要离开。
“彩虹，我也并没有要拆散你跟大伟的意思。果果不是我们计家的孙子，好歹我们也当成亲孙子疼了六年。现在二胎政策放开了，你抓紧跟大伟再生一个，这事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的！”
叶彩虹没有转身，急步走出那间小馆。
走到街上，冷风嗖嗖地往风衣里灌，叶彩虹的心也像地上被风追着的叶子一样在飞旋。
果果不是大伟的？怎么可能？
不是大伟的？婆婆曾经给她看过大伟小时候的照片，跟果果现在一模一样。
可是，不也有人说，谁养的孩子像谁吗？
叶彩虹的心又一沉，难道是结婚前的那一晚喝醉酒，在酒店里跟沈以诚……
不会，不会的，沈以诚是君子，两个人要睡早就睡了，根本就没大伟什么事了。可是……
叶彩虹想着会不会公公搞错了？那个吹牛的老同学的儿子是不是瞎弄了这么个鉴定啊？现在做这么一张纸太容易了，扣个大萝卜章也不是啥难事，要不要让果果和大伟再做个鉴定啊？
叶彩虹思绪纷乱，以至于大伟的车停到了她身边她都没看见。
“喂，美女，搭车吗？”大伟摇下车窗叫道。
叶彩虹看到大伟，心里咯噔一下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傻啦，刚刚不是你打电话给我，让我来接你的吗？哎，你怎么了，失魂落魄的？”
叶彩虹拉了车门，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系上安全带，恢复了从有的样子，说：“我还没吃饭，咱俩去吃个火锅吧？”
大伟仔细地看了看叶彩虹，说：“这月的业绩又没完成吗？”
叶彩虹就坡下驴，叹气说：“老公，以后我就指着你了！”
大伟摸了摸叶彩虹的头，说：“好，你负责貌美如花，我负责赚钱养家！”
叶彩虹看着两个人印在车玻璃上的脸，那两张脸被外面灯光照得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她的心又乱了。
04
陈晓余从狱里出来，没有先回娘家。她不愿意看叶彩虹的妈她的后妈张春燕那张脸。
那是张全世界都欠她的一张脸。相由心生，总是拉着脸，脸也就显得格外长，叶彩虹倒不随她，叶彩虹是那种美女的鹅蛋脸。
陈晓余让出租车开到了索菲亚广场。她在索菲亚广场的椅子上坐下，四肢伸展开，脸向着天空，闭上眼。
林松远的一张脸浮现出来，阳光帅气，大雪纷飞，他捧着她的脸深深一吻，他说：“往后余生，风雪是你，阳光是你，清贫是你，富贵是你，心底温柔是你，目光所至，都是你！”
泪水从陈晓余闭着的眼角渗出来。
她怎么都没想到，她人生中的劫难是他。
那是六年前，大学毕业，两个人一同创业赚了第一桶金。两人憧憬着过上有钱人的生活，他带她进商场购物，她却拦住了他，她说：“请我去趟华梅西餐厅吧！”
那有什么问题。
两只菜鸟兴冲冲地坐在西餐厅里，看到菜价都瘪了嘴，陈晓余悄悄拉着林松远说：“咱们还是去吃自助吧？南美烤肉！”
林松远重新提起气，豪气万丈地说：“点，大不了砸锅卖铁急头白脸吃一顿！”
陈晓余笑了，哪道便宜点哪道。
从华梅西餐厅里走出来，陈晓余还在心疼肝疼，她说：“死贵还不好吃，名气是怎么出来的啊？”
林松远捏着她的鼻子说她是穷人胃口。
两人因着贵的缘故，那么难吃的菜，难喝的汤也都使劲吃光了，为消化食，两人走到了索菲亚广场，面对神圣的教堂，纷飞的白雪，林松远捧着陈晓余的脸，许下如此承诺。
一声鸽哨响彻晴空，陈晓余睁开眼，看到教堂巨大的穹顶，天仍是灰蒙蒙的，要下雪吗？
陈晓余站起身，拍打了一下身上的落叶，走入人群。
她去了移动大厅，在人群里搜寻了一番，找到一个看起来六十大多的老太太，老太太穿着很旧的外套，紧张地东张西望。
她凑过去问老太太办理什么业务，老太太说：“我中了个奖……”
陈晓余带她找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很快意识到老太太遇上诈骗的了。他们给老太太说：“你得谢谢这姑娘，要不是她，你的养老钱都没了！”
老太太听人讲完，吓出一身冷汗，拉着陈晓余千恩万谢。陈晓余说：“大妈，把你身份证给我用一下，我跟工作人员备个案，免得你以后再受骗！”
大妈一点怀疑都没有，乖乖把身份证交给陈晓余。
陈晓余用那张身份证办了张电话卡。
从移动大厅出来，她把那张新卡塞进手机里，她打电话给一个人，她说：“吴先生，你会收到一份材料，你也知道那对你意味着什么，你把钱打到材料后面的银行卡号上，钱不多，我保证不会再打扰你！”
陈晓余在跟中介看出租房时，手机显示那笔钱到帐了。
她从手机里扯出那张电话卡，掰着扔进垃圾桶。
重新装进自己的那张电话卡，打电话给叶彩虹说：“美女，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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